[喻黄]他的玫瑰（9）
*上节我们讲到喻总杀人啦【喂
提醒一下大家肯定都忘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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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海洋上吹来的风笼罩着这个灰扑扑的城市，从高空俯视，到处都分布着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，由中心向外辐射，在建的地铁线路歪歪扭扭。
在普通人不会留意的高空上，悄无声息掠过两个影子，匪夷所思，那是两个未借助任何工具就腾空飞行的“人”。
女孩子有些紧张地打量身边旋转的气流，抬手将碍眼的碎发别到耳后。她有一双极清冷的银色眼睛，睫毛长而细密，给人留下柔弱敏感的印象。
“舟。”她扯了扯前面男人的袖子。“我们回去吧。我不喜欢这里。”
人类的世界太复杂，充满了绮念和欲望。她无比想念在北方森林里的惬意日子，思极故乡，腹中便有所感应似的疼痛起来。
“再忍一下，雯。”男人握住她的手腕，温柔有力地。“我必须确保没有其他族人到这里来。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？”
“我…还好。”女孩轻轻按住小腹，安抚着腹中胎儿。离预产期还有段日子，小家伙却越发不安分起来。
男人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转身，也把手放在隆起的腹部，他的眼尾狭长，却不显得狡黠，反而眼神温柔。“等到我们的孩子降生…“他没有再说下去。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希冀。
在离他们几百米远的工地上，载重机缓缓挖起土块，橘色的安全帽湮没在尘土之间。他们正准备继续搜索，就听见地底深处传来轰然巨响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神色凛然。气流在工地上方形成了领域，那个闯进人类世界的叛徒很有可能在这里。
他们没能拯救那些人类，工地上一片死寂，鲜红的血泼出来，映着黑暗中如探照灯般的一双瞳仁。罪魁祸首发出桀桀的笑声，尾巴像鞭子拍在地面上，冷飕飕的。
“你来送死吗？”它对人类的语言还不是很熟悉，这句话语气扭曲。
“龙类的一切都必须是秘密！“男人的声音在风中撕裂，空气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扭曲出肉眼可见的气流，暴怒的龙族眼睛泛起金色，炽烈夺目。他的眼角已经显出细小的鳞片，他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女孩，带着她后退。
“快走，雯雯，找个地方躲起来。“男人看着四处散落的工人的断肢，咬牙面向那沉默在阴影处危险的存在。“让我来对付它。“
喻文州睡了三天，似乎在故意等待外面世界的兵荒马乱平静下来。警方收集到的证据确凿，由于他是龙类，恐怕连请律师申辩的机会都不会有。黄少天拜托叶修为喻文州求情，杳无音讯。
犯了罪的龙类只有被秘密处决掉。他恍恍惚惚想到这句话，窗外阳光刺眼，又是美好的一天。
彼时的喻文州犯了痴妄的罪。他坐在浴缸里，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吻自己的唇。
当时是为什么会拒绝呢？是因为他一直把喻文州视为一个伙伴，甚至是宠物？还是因为那双清澈琉璃般的眸子里，天真渐渐被沉着取代，令人没由来令人心慌？
黄少天胡思乱想着，贩卖机里滚出的咖啡已经冷得彻底。他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，灰芜的冬色，常青树木麻木地一动不动。
喻文州醒来的时候是护士小跑着过来告诉他的。黄少天拢了拢肩头散落的围巾，快步走进病房。
喻文州已经坐起来，脸色还算好，正轻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。黄少天在门口站定，犹豫了一下才走进去。
喻文州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，嘴角弯起一个惯熟的笑。
“少天。”他的声音还有些苍白。
黄少天敷衍地点点头。医生调整了点滴的速度后便走了，留下两人相对无言。
“我母亲生下我后就死了。我父亲也是…为了保护我母亲。没有得到孵化，我进入了休眠。”喻文州忽然开口。这些事情是他慢慢想起来的，从未告诉任何人。说来也是奇妙，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呢？
黄少天看上去有些震惊，好半天才结巴道：“啊…那，那你后来是死了——叶修说你是死了，然后怎么…”
“那大概是假死。龙类的生命力是很强的，从胚胎期就有求生意识。”喻文州淡淡地说道，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心。“叶修前辈一直想弄清我的身份，其实很简单。我父母是最初来到人类世界的龙类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初代种。”
黄少天看着阳光慢慢爬进病房，给喻文州的脸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。这画面恍若隔世，他站在那条光线外，一时失语。
喻文州看他一脸的纠结，抿起唇角微笑。 “你有什么想问的，就问吧。”
“我能有什么想问的…”黄少天低声嘀咕，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喻文州到底是怎么来的，是怎么受催眠去杀人的，反而是另一个问题时不时浮上心头。
“你为什么…你那个…”他支吾着，手指抠着裤缝。以喻文州的玲珑剔透，瞬间猜到是什么让他如此纠结。
“对不起，少天。”他苦笑道。“对方是很高阶的龙类，施加催眠的话，我很难抵抗。它读取了我的记忆片段，它知道我最想要什么。”
你注意到了吗？那个男孩，长得有点像你。不过之前你也拒绝了我，大概没关系吧。
他咽下这几句明显会令黄少天抓狂的话，静静坐在病床上仿佛生根。
黄少天脸绷得紧紧的。他在意的要死，一想到喻文州和那个男孩…就算是以主人的立场，也会觉得被背叛了吧！
“喻文州你…你可能会死的知不知道！他们会判你刑！你你你——你到底为什么会做那种事！”他凶狠又结巴着，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。
“你就不能…再坚持一下吗？”他索性一股脑儿全讲出来。“我有说过我不喜欢你吗？啊？喻文州，你真的烦死了！”
若是真的谈情，他迅速退回不善言表的行列。喻文州呆呆地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。好半天他才垂下那双容易被人误解为泪光盈盈的清澈眸子，用睫毛和额发遮挡那之中的痛楚。
在那段不太清楚的记忆里，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欲望。黄少天未曾给过他发泄的出口，一直压抑的感情便用另一种扭曲的形式释放出来。
他本来该在这一句欲盖弥彰的表白中彻底放松，然而一切都被打乱了。
说实话，他并不后悔什么。他和黄少天，换另一种关系和身份，也许本就是奢望吧。
“少天，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的许诺吗。”
“等到我成年，就答应我一件事。现在还作数吗？”
黄少天胸口因刚才的激动起伏不定，他潦草地点了点头。“你想要什么？”
“首先，你答应我不再介意那件事。”
哪来的首先啊不是答应一件事吗！黄少天在心底狠狠吐着槽，却还是说了声“好”。
“然后…”喻文州抬起脸，十分镇定，“我的时间不多了。少天，我想要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