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喻黄]他的玫瑰(8)

*哎哟快完结了...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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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喝掉最后一点啤酒,打了个大大咧咧的酒嗝。叶修坐在他对面,表情有些无奈。今天他是被黄少天约出来的,两人把夜宵都吃了,加了三两回啤酒,东拉西扯,黄少天还是没说到重点。

联想最近喻文州魂不守舍的状态,叶修心底大概有个数。黄少天闷着自己,他索性开门见山给个痛快。

“你是不是担心喻文州啊。”他点燃一支烟。“他最近脸色很不好。”

黄少天抬眼看了他一眼,面上有些微醉的酡红。

“老叶…嗝,文州他最近,变得好奇怪。”

“怎么个怪法?”

“就是…嗯…比如说,有次半夜我醒来,发现他紧紧地勒着我,差点把我憋死。平时也动不动凑过来…问他怎么了也不说。”

叶修的眉毛挑了挑,语气里却没有调侃。“他做出这些反常行为的时候,你是什么感觉?”

“我?”黄少天摇晃着空的啤酒罐子。“我觉得有点吃惊。怎么说…我觉得文州这几天,好像有点慌张。好像后面有条狗在追他一样。”

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,自己先笑起来,“看我胡说什么呢,文州他可是龙。”

叶修也敷衍地笑了笑,他的手机搁在手边,屏幕黑沉的安静。黄少天看起来有些醉,眼神却还是干净明亮的。

“少天,有件事,我认为还是告诉你比较好。你有权知道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那天在KTV,喻文州检查完现场后,并没有立即回来通知我们。”叶修抓起桌子上的手机,滑开屏幕。“我偷偷把监控录像拷贝了一份。”

他点开那段录像,放给黄少天看。摄像头的位置并不能拍到男厕所里面,好在门半开着,可以看见喻文州走了进去。

模糊一团的黑色是被害人的血,摊在地板上非常醒目。喻文州稍微移动了一下,然后出现一个明显的停顿。

“这里。”叶修按下暂停,黄少天则皱起眉。他对细节很敏感,尽管监控录像画质有限,他还是看清了窗户外面一闪而逝的两道光。

那是一双在黑夜里灼灼发光的黄金瞳。

“文州也看见了,这不能说明什么。”黄少天莫名觉得紧张,声音都尖利起来。

叶修继续播放视频。

喻文州似乎和那双龙类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,然后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:他俯下身,指尖沾了一点地板上的血液,放在嘴边细细舔干净。

 

 

喻文州独自待在天台上。城市夜色,灯火是主角,蜿蜒流淌出一条人造银河。冬季的冷意这时候才逐渐浸入他的身体,他捻了捻僵硬的指尖,盯着自己锋利的指甲。

那个噩梦他做过一次,记忆却未随时间被消磨。他仍记得那一幕,残酷至极,将血液冻结成冰。

更可怕的是,在他的脑海里,黄少天闭着眼睛冷冰冰的样子,渐渐和他在KTV发现的男孩的脸重合在一起。

 

喻文州把脸深深埋在掌心,呼出的一口气却忽然凝滞。他的身体一瞬僵硬紧绷,那种在卫生间里被监视般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
他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,在夜里放出光芒的眼睛四下扫视着。鳞片争先恐后地从皮下钻出,他变回了原形。

 

一路无话。黄少天被叶修开车送回家,脑子里堆了太多信息无法消化。他徒生一种陌生的慌张恐惧,屋子里一片漆黑,喻文州没有回来。

叶修出于某种未卜先知的担忧,跟着他进了门。他打开灯,一切如常。

“那天…我以为他是在搂着我睡觉。”黄少天的声音有些发抖。叶修将手按在他肩膀上。

“文州他…是怎么回事?”

叶修叹了口气。“你还记得当初领养他的时候吗。他是专家鉴定确认的死胎,结果却被你养活了。”

黄少天张大嘴,像只缺氧的鱼。

“后来经过我们的调查,他不属于已知的任何种类的龙。他的身世疑点重重。”

“或许是你们资料不够,或许他是一个新品种。”黄少天辩解着。

“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。但是我一看到录像,就知道出问题了。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彻底销毁他。”

“你说什么叶修!什么叫销毁,文州到底哪里不对?!他只是,只是——”

“你以为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案例吗。喻文州的血统不稳定。你在录像里看见的,很有可能是发生了血统共鸣。”

黄少天显然不明白什么事血统共鸣,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喻文州的安危。

“高危血统具有种群统率力。和那种血统的龙类对视,可能被驯化,被催眠,被施加心理暗示。你自己清楚,喻文州已经暴露出想杀死你的意图了。”叶修磕出一根烟,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。

“不会的…”黄少天喃喃道。“我知道——我知道文州他是喜欢我的,他怎么会…我要去找他!”若真像叶修说的那样,喻文州的情况非常危险。

“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云秀去找了。现在我们就在这里,等消息。”

 

 

当夜,一间酒吧里再次发生杀人案,情况与事务所还未破解的案件极其相似。受害人年龄为20岁,是一名mb,腹部被剖开,死亡前都有过xing行为。

警车将酒吧围得水泄不通。楚云秀顾不上发型,一路推挤进去,出示了自己的证件。

她跑进被严密封锁的卫生间,除了尸体,还有一条银蓝色的龙倒在地板上,四处散落着它从头部断裂的水晶柱,它的鹿状角根部渗出血丝,已经凝固。

 

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这个梦终于不是黑色的了。他看着那些熟悉的被日光浸没的街道,商店挨个数过去。

黄少天爱吃的榴莲班戟的甜品店,买过橡皮小黄鸭的玩具店,一起玩耍的公园,绿色草地远远蔓延开。天空里有一角摩天轮,静止着。

最后他来到一扇冰冷的铁门前,隔着栏杆看见一间纯白的手术室。一个灰色的破损的蛋放在中间,医护人员戴着口罩,用精巧的锤子,一点点把蛋敲碎。

他眼睁睁地看着。蛋壳被敲烂之后,只流出已经融化腐烂的,乌黑的胚胎。

 

黄少天在重症监护室外守着。漫长等待中他平复了心情,焦虑却丝丝缕缕地缠上来,分秒积累,摧人心魄。

喻文州在病床上睡着,生命体征还算稳定。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,整个人显得苍白怠倦,有点乖顺而可怜的模样,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。

黄少天隔着玻璃看那张脸,想象不出他刚刚才杀了一个人,而且还……

文州。他默念着他的名字。你到底在想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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